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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下的铁蹄蒙金战争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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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公封建

自金宣宗迁都汴京以来,中都沦陷,蒙古骑兵跨过燕山山脉,华北平原沦为蒙古铁骑的“牧马场“,金朝在华北地区的统治权威一落千丈,金朝正规军只能龟缩在少量坚固的军事重镇,无力保障广大华北地区百姓的安全,华北地区百姓为了对抗蒙古骑兵野蛮的烧杀掠夺,纷纷组织起抗蒙义军,结寨自守,抵抗蒙古进攻,这样一来给善于野战奔袭,不善于攻城掠地的蒙古骑兵造成很大麻烦,金朝大臣很快发现了这些义军对于蒙古骑兵的牵制作用,纷纷上书金宣宗皇帝完颜珣,建议在河朔诸州地区招抚抗蒙的义军统帅,给予国公的名号,让他们作为金朝统治者的藩篱势力,修筑加固城池,捍卫金朝统治的核心地区河南—陕西地区,逐渐消耗强大的蒙古骑兵势力。金宣宗很快于兴定四年下诏,封沧州经略使王福为沧海公、封河间路招抚使移刺众家奴为河间公、中都西路经略使静安民为易水公、辽州从宜郭文振为晋阳公、真定经略使武仙为恒山公、中都东路经略使张甫为高阳公、昭义军节度使完颜开为上党公、平阳招抚使胡天作为平阳公、山东安抚副使燕宁为东莒公,让他们统管本部军事,财税,民事,农业事物,拥有自行任免官吏,征收赋税,招募军队,修订地方法律的大权,宣宗皇帝并且许诺如果能够收复被蒙古攻占的州县,那么这些州县也归这些国公统辖,中央概不过问所辖地区政务。金朝统治者这样做希望这些国公掌握所辖地方的一切权力,凭此提高战争动员效率,提高军队战斗力抵抗蒙古入侵并且金朝皇帝认为将土地赐予这些国公还可以提高这些国公作战的积极性和坚韧性,从而有力抵抗蒙古入侵,巩固金王朝的统治;但是这样一来也使得金朝河北地区迅速藩镇化,破坏了金国抗蒙战略统一性;金朝中央政府所辖的土地,赋税,人口将急剧缩小,中央政府的权威将进一步沦丧,致使金朝宛如中晚期的唐朝一般,陷入藩镇割据与外族入侵的深渊。金朝皇帝在封公诏令中宣布这些国公如果能收复被蒙古占领的地区,则该地区也将接受该国公的统治,这条诏令使得这些国公开始互相杀伐兼并抢夺土地,甚至有国公当了蒙古攻金的先锋,都是金朝统治集团所始料未及的。

年七月蒙金形势图

九公封建

木华黎攻金

公元年,花剌子模国海尔汗杀害了蒙古在花剌子模国的商队,蒙古同伊斯兰世界的贸易宣告失败,成吉思汗以“为商队报仇”为借口,开启了第一次蒙古西征,征伐花剌子模,对于东亚的金帝国,成吉思汗早就于第一次蒙金战争后任命“蒙古四杰”之一的木华黎为太师国王,负责继续进攻金国。由于蒙古西征需要大量兵力,留给木华黎的兵力十分有限,只有大约一万名蒙古骑兵和一万多名汪古部骑兵,木华黎深知自己现有实力很难征服拥有巨大体量优势的金王朝,故此木华黎进驻金朝中都之后一改往常蒙古军队烧杀掠夺的作风,利用金朝旧有的民族矛盾,大量招抚汉人和契丹人为自己效力,在金国燕云地区发展生产,修缮城池,恢复该地区经济秩序,设官镇守,同时得到蒙古在辽东地区册封的藩国东辽政权平定后辽叛乱,为木华黎提高稳定后方,经过一段时间的励精图治,木华黎把燕云地区成功经营成攻金的大本营,手下的兵源达到十余万众,并有汪德臣、史天倪、石天应等一批悍将为自己效力,为进攻金朝做好充分的准备。此时的金朝,由于对于蒙古骑兵强大的野战能力产生极大的恐惧,所以奉行“北失南补”的国家战略,认为自己在北方地区失去的土地可以在南宋身上成功补回,所以金朝军队主力放在攻宋上,对于蒙古则采取“消极防御,固守坚城”的错误策略,并没有抓住蒙古西征带来的宝贵窗口期,收复北方失地,坐视木华黎集团发展壮大,攻城掠地,蚕食金朝。

公元年,木华黎统军约8万人进攻河北易州,金军中都留守张柔与木华黎大战于狼牙岭,张柔不敌战败,因其战马受伤昏厥被木华黎俘虏,木华黎见张柔少年英才,善于骑射,年纪轻轻居然能够组织义军多次击败蒙古入侵,非常欣赏,对其晓以成破厉害,引其归降蒙古,令其仍然继续统领易州、雄安、满城地区,张柔的投降使得金国在河北地区最强的抗蒙义军力量依附蒙古,金朝收复中都最后的希望化作泡影,木华黎攻占河北易县—雄安地区后火速率军进击太行山脉,做出走第一次金战争时蒙古王子袭击山西的战争路线,金军对此早有准备,因为金军在第一次蒙金战争中吃尽了蒙古绕道太行山进攻山西而致使山西北部的雁门—忻州防线成为摆设的教训,十分重视太行山地区的防务,但是蒙古军队并未如金军所愿,蒙军凭借无论步兵骑兵人人有多匹战马机动的优势,并未进攻太行山防线而是迅速返回燕云地区后西转,直扑大同府,迅速攻占雁门关—太和岭防线后沿汾河谷地进攻山西,蒙军以萧特末儿为先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山西岢岚火山军,由于金军雁门—太和岭防线空虚,火山军兵力薄弱无法阻挡蒙古大军,很快就向蒙军投降,蒙军攻占岢岚后高速挺进山西,很快又攻占了忻州、阳曲,兵锋直逼军事重镇太原城,此时的太原城由金国名臣乌古论德升镇守,乌古论德升十分重视太原城的防卫工作,加固城墙,聚集粮草,加宽护城河,并在护城河边修筑木栅栏,招募义军取代腐朽不堪的金国正规军,此时的太原城可以说是兵精粮足,易守难攻。木华黎军攻至太原市下后并未马上攻城,而是迅速派兵扫荡太原城周围村镇,充实自己补给,将逃散的金国百姓赶进太原城用来加速消耗守军粮草,而后木华黎观察太原城防工事发现,太原城城墙沿护城河呈向内倾斜的弧形延伸,城墙四脚呈弧形,这种城墙修筑布局能够很好的吸收攻城部队抛石车石弹带来的巨大破坏力,为了保护城门,在城门外还修筑了月芽形的月城用来保护城门,控制吊桥;但是太原城也存在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自北宋以来,太原城移筑到汾河谷地的平原地带,失去了山岳的掩护,这一弱点很快被木华黎抓住,在太原附近的东山之上布署了弩炮和瞭望塔,便于举高临下观察和攻击太原城。做好一切布署后,木华黎命令蒙古士兵向太原城内发射带有劝降信的弓箭,但城内城内金军以誓死不降的口号相回应,随后蒙古军队开始了对太原城的猛烈进攻。

蒙军使用上千座抛石车向太原城墙抛射石弹,一时间飞石如雨点般砸向太原城墙,可是由于蒙军为了提高机动性,带来进攻太原城的抛石车普遍偏小,投出的石弹威力不足,难以伤害太原城墙,对于太原城防工事真正有危胁的是架在东山上的弩炮,这些弩炮发射的巨型弩箭上绑有火药铁砂袋,从山上射下的弩箭在城头上爆炸,杀伤了不少守城的金军士兵,射进城内的弩箭也焚毁了不少房屋,这让金军士兵出现混乱,军心浮动不安蒙军利用这个机会派出敢死队用沙袋土堆填平护城河攻城,却遭到躲在城下木栅后金军士兵的阻击,这些金军士兵都是金军中的精锐士卒,身披坚甲,使用弓箭和长矛阻止蒙军士兵靠近城墙,想靠近木栅的蒙军士兵不是被这些金军士兵用弓箭射死就是被这些金军士兵用长矛马槊戳死,蒙军见状使用火箭火焚木栅并用挠钩、套索破坏木栅,这才攻到太原城下,开始架设云梯攻城却发现太原城墙是向内倾斜的,云梯难以架设,于此同时城上的箭雨,滚木,巨石,狼牙拍倾泻而下,攻城的蒙军士兵死伤惨重,蒙军被迫暂时撤退。情况对于城内的金军更加糟糕,由于大量难民涌入太原城,太原城内的粮草以惊人的速度消耗,乌古论德升决定趁夜出城突围,联络其他地区金国军队救援太原城,于是他亲自指挥数千金军士兵组织突围,乌古论德升出城后发现蒙军骑兵防卫并不严密,很快率军杀出城外十几里路,正当金军庆幸自己成功突出重围时却遭到多路蒙军以扇面形围攻金军,由于此时金军士兵大都是步兵难以在野外对抗机动灵活的蒙古骑兵进攻,死伤无数,乌古论德升只带了少量士卒逃回太原城,随后蒙古军队加紧了对太原城的进攻,战争进入白热化阶段,乌古论德升只能死守太原,他散尽家财募集死士守城,连续打退蒙军三次进攻,但是蒙军攻势凌厉,在木华黎的安排下,蒙军士兵用火药桶在太原城的西北脚炸开一个缺口,随后蒙军鱼贯而入,乌古论德升见状命令金军士兵用塞门刀车堵缺口,阻止蒙军入城,但终因寡不敌众,蒙军攻入太原城,乌古论德升见大势已去,回家后悬梁自尽,太原城在坚持十日后终被蒙军攻破。太原城破,河东振动,蒙军迅速南下,兵分两路,一路攻占长治,一路攻占平阳(今临汾市)而后木华黎派偏师西转,沿吕梁山脉进攻一路攻破永和、蒲县、绛县、大宁、吉县、吕梁、洪洞、霍州,攻占长治的一路蒙军攻占泽州、越过太行山天井关,金怀州守将向蒙军投降,蒙军打开了向河北中部进攻的大门,后木华黎率领主力军进入河北,木华黎此次扫荡山西,对山西造成空前的破坏,破城数十座,将肥沃的汾河谷地屠戮成一片焦土。金朝在山东河北地区的局势也日益恶化,公元年在山东地区盘踞八年之久的红袄军势力在南宋的支援下迅速壮大,在其统帅李全、彭义斌的率领下席卷了整个山东地区,河北地区金国分封的几个国公也彼此间攻伐不休,特别是河北的国公严实部,趁机扩大地盘,脱离金国自立,攻占河北大名、磁州、恩州、彰德,占领了河北南部的广大地区,将忠于金国武仙部、精安民部隔离开来。蒙军攻入河北后,先向实力薄弱的易水公静安民部进攻,只要几个山寨的易水公自知不敌蒙军,为了表达自己宁死不屈的决心,率军主动出击进攻蒙军,结果全军覆没。后木华黎率军进攻真定地区的恒山公武仙,恒山公武仙此时面临前有木华黎进攻后有严实堵截的困境,所以在史天倪的劝说下被迫降蒙,木华黎任命史天倪为真定的副帅,名义上帮助武仙防守,实际上监视武仙的行动,木华黎降伏武仙后随即南下,严实随即率领三十万户,十几座城市投降木华黎,至此,除了高阳公张甫和河间公移刺众家奴率军依托燕山山区抗蒙外,河北地区落入蒙古军队手中。随后蒙军攻入山东,趁着金军与红袄军鏖战的时机坐收渔翁之利,迅速攻占东阿、临淄、宜都、淄博挺进济南,蒙军进入山东的消息令金宣宗完颜珣寝食难安,他明白如果在对蒙军采取消极防御的策略,迟早华北地区会被蒙军蚕食殆尽,到了那个时候,金国就亡国无日了,但是此时金宣宗还有最后翻盘的机会,那就是远征花剌子模的蒙军主力此时还没有返回中原战场,趁着蒙军主力还未返回中原击败木华黎无疑是上策,故此,金宣宗下诏命令在宋金战场上被打得狼狈不堪的金军从枣阳返回汴京同时在归德设立总领元帅府,将军权尽可能的集中起来,集中力量对抗蒙古。公元年,金军调集起十二万名精锐士卒,号称二十万,以乌古论石虎为统帅,在黄河南岸的曹县誓师后北渡黄河,迎击进攻山东的木华黎,此时的木华黎由于需要用大量蒙军把守新占领的地区,自己在济南大本营的部队兵力薄弱,只有亲兵卫队,乌古论石虎见状命令金军分兵两万北上济南,打算一举摧毁蒙军的指挥中枢,木华黎见状亲自指挥数百名蒙古精锐骑兵迎击这支金军,此时的金军由于群牧监尽数丧失于蒙军之手,所以绝大多数军队都是由步兵组成,酷似当年的北宋军队,但是装备要落后不少。

木华黎亲统蒙军形象复原图

蒙军与金军遭遇后,金军并不敢主动出击蒙军,而是迅速结成防御队形,并在外面布置了拒马木,准备以此耗尽蒙军的实力后在下手进攻,木华黎见金军阵型严密也没有贸然出击,而是在金军阵型外不断移动,凭借蒙古复合弓巨大的射程优势在远距离不断狙杀金军士兵,金国士兵虽然用密集的箭雨回击这支蒙军,可是由于金军弓箭射程不足再加上蒙军的不断移动,金军的箭雨很难对这支蒙军造成伤害,倒是金军士兵由于缺乏优质的护甲而不断倒下,蒙军在金军周围不断变幻阵型,时而分散时而聚拢,这支两万人的金军反而被这支五百人的蒙军缠住,进退两难,而这支蒙军凭借一人有多匹蒙古马的优势不断换乘,保持对金军的围攻,渐渐的金军防线开始出现松动,木华黎趁机向金军这个漏洞发起猛攻,金军见状忙组织手持长矛的金军士兵结成密集的枪阵阻击,蒙古骑兵便使用破甲箭组成的箭雨突防,很快蒙军士兵便杀入阵中,由于金军士兵大部分是由弓弩手组成,面对近距离的蒙古骑兵毫无办法,任由蒙军屠杀,大量的金军士兵死在蒙军的弯刀、铁骨朵、狼牙棒下,金军自相踩踏,溃不成军,很快一路溃败到黄陵岗,木华黎会同赶来增援的几路蒙军尾随其后,追到黄陵岗,与金军主力相遇。金军主帅乌古论石虎为了激发金军的斗志,便在黄河边列阵,表达自己背水一战的决心。木华黎观看金军的阵型后,对这支金军大加赞赏,他发现,这支金军并未收到金军刚刚战败的影响,显的士气高昂,准备与蒙军决一死战。在木华黎的命令下,蒙军轻骑兵部队立即向金军发起试探性进攻,不断移动,变幻队形,向金军放箭,消耗金军实力,金军则以密集的箭雨回击,并令盾牌兵和长矛兵组成密集的方阵掩护弓箭手放箭。木华黎见此情景认为必须要短兵相接才能打败这支金军,所以,木华黎亲自统领蒙古重甲骑兵全部下马步战,推着塞门刀车跟在蒙古轻骑兵部队的后面,当距离金军五六百米距离是,随着木华黎射出的鸣镝箭,蒙军轻骑兵部队迅速向两翼散开,蒙军推着刀排车冒着金军的箭雨向金军发起全力冲刺,蒙军的塞门刀车很快与金军的盾牌兵相遇,盾牌无力阻挡塞门刀车的冲击,顿时血肉横飞,蒙军冲入金军阵中就像一把把钢刀插入金军阵中,金军士兵不是被塞门刀车活活扎死,就是死在蒙军马槊、铁骨朵、弯刀之下,蒙军所过之处地上被染成血红色,遍地是金军士兵的尸体和断肢,金军就这样被蒙军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被赶下黄河,在黄河中挣扎的金军士兵又成为蒙古军队的箭靶,鲜血染红了黄河水,是役,金军战败,血染黄河,大部被歼,主帅乌古论石虎被完颜珣处死。

塞门刀车

木华黎取胜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扫荡山东南部,连克兖州、单州,兵锋直指军事重镇东平府(今山东泰安)。

东平府控制黄河重要渡口,攻下东平府则可以威胁金朝南京(开封府)的安全,卡住金军北渡黄河的咽喉要道,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金朝派遣悍将蒙古纲、王庭玉率领一万精锐在此驻守,蒙军很快率领数万大军包围东平府,拆毁大量民房囤积石料,准备上千架抛石车,昼夜猛攻东平府,金将蒙古纲和王庭玉早有准备,在城墙上铺设了厚实的沙袋和渔网,吸收和减弱石砲带来的压力,保护城墙,随后蒙军敢死队推着攻城梯车开始攻城,并向城墙发射狼烟火弹,遮挡守军视线,哪知金军早有准备,城上空无一人,金军士兵躲在金军藏兵洞内监视蒙军行动,当蒙军快要登上城头时,金军砍断控制绞车的绳索,几十架绞车控制着几十个铁撞木坠下城墙,砸毁蒙军攻城的云梯,蒙军士兵纷纷跌落,伤亡惨重。金军紧接着使用抛石车抛下震天雷并发射火箭,城下被烧成一片火海,大量蒙军士兵被活活烧死,但蒙军士兵依然继续昼夜猛攻东平府,蒙军敢死队身披湿毛毡,头顶盾牌,在弓弩手的箭雨掩护下不断登城,并派出士兵手持大斧带着撞城锥强行摧毁城门,形势危机,在王庭玉的命令下金军士兵在城头立起木栏车,木栏车上绑满铁钩,不少蒙军士兵被铁钩勾住,后被金军士兵用长矛刺死,尸体挂在城头。对于撞击城门的蒙军,金军先使用布满铁刺的礌石摧毁蒙军撞城车的顶棚,后用猛油火柜发射猛火焚毁蒙军撞城车,蒙军攻城多日,仍无法破城。

此时,金朝山东安抚副使燕宁赶来增援,木华黎率军撤退。

守卫东平府

东平府保卫战的胜利是蒙金战争以来金朝为数不多的胜利,金宣宗皇帝非常高兴,举行盛大的宴会庆贺胜利,但是蒙古铁骑的威胁仍然笼罩着东平府,木华黎撤退前派遣忽鲁忽儿统领三千铁骑和严实部仍然埋伏在东平府城外,监视金军动态,金朝送往东平府的粮草均被这支蒙军所夺,这让东平府很快陷入粮食危机,为了解决粮食危机,燕宁决定率部突围,但在突围的过程中遭遇蒙军埋伏,全军覆没。蒙古纲无奈只能派出敢死队突围前往汴京求援,可是此时的金朝面临南宋、西夏、蒙古三面威胁,无兵可派,金宣宗无奈只能下诏命令蒙古纲尽快突围,保住这支精锐之师,蒙古纲、王庭玉接到诏令后马上组织将士开始突围,蒙古纲、王庭玉率领的部队,多次与蒙军、红袄军作战,是金军中的精锐,武器装备很好,士兵都普遍装备铁制札甲,配备了数量客观的弓弩,并配有上千名骑兵,这在金国后期非常罕见。

蒙古纲、王庭玉以精锐骑兵为前锋,步兵则以枪车组成方阵在后跟进,出城后徐徐撤退。很快金军便与严实部蒙军相遇,金军士兵凭借枪车结阵,利用弓弩形成的密集箭雨很快将这支蒙军击溃,一路之上虽有小股蒙军骑兵袭击,但都被金军骑兵所驱逐,行至百里外,金军士兵渐渐放松警惕,认为蒙军不过如此,蒙古纲为了加快行军速度将金军的方阵改成纵队行军,骑兵在两翼掩护的队形,快速撤退,可是改变队形后没走多远,蒙军的袭击就开始了,密集的箭雨铺天盖地的射向这支金军,金军士兵由于失去枪车方阵的保护,大量士兵被突如其来的弓箭射死,后忽鲁忽儿率领的蒙军呈扇面形从两翼杀出,金军瞬间被截成数段,这时严实部蒙军也从后面杀出,失去阵型保护的金军士兵无法在平原上抵挡蒙军冲锋,伤亡惨重,蒙古纲和王庭玉只能集合数百名骑兵逃命,一路之上遭遇蒙军的不断追杀,等过了黄河,仅剩两百余人。此战过后,金朝势力基本被逐出山东,黄河北渡要害被金军占领,占领东平府的蒙军如“达克摩斯之剑”威胁汴京安全。由于蒙军主力此时在山东地区同金军作战,后方空虚,在河北真定镇守的武仙再次发动反蒙叛乱,杀死监视自己的史天倪,兼并其部众,后在木华黎本部大军的压迫下被迫南撤汴京,金宣宗感其忠诚,仍封其为恒山公,出镇卫州。由于蒙古军队在山西地区野蛮的烧杀掠夺,山西人民纷纷组成义军对抗蒙军,很快山西义军在郭文振、完颜开、胡天作的率领下收复了山西除雁门关—代县外大部分地区,木华黎得知此事后立刻率领蒙军主力再次大举进攻山西,由于义军失去雁门关作为屏障,蒙军很快兵临太原城下,太原城屡遭战乱,城防工事十分残破,太原城很快被蒙军攻破,破城后蒙军很快重新占领临汾、吕梁地区,至此山西除河中府外全部被蒙军占领,木华黎攻金暂时告一段落。

鏖战陕西

自河北、山西、山东失陷后陕西尤其是肥沃的关中地区越来越受到金朝重视,成为金朝重要的财税来源和汴京的侧翼屏障,经济、军事地位极其重要,公元秋,木华黎率军从山西出发,西渡黄河进入陕西,迅速占领了陕西葭关(今天佳关县),联络西夏相约共同进攻陕西,此时西夏正与金交战加上迫于蒙军压力同意出兵,西夏国主李遵项同意出兵五万助蒙伐金。蒙军很快率军兵临延安城下,金国后期抗蒙名将完颜合达率军三万出城迎战,派出弓骑兵进攻金军,这支金军凭借优秀的战斗素养将蒙军击溃,完颜合达想乘胜退回城内固守,可是蒙军遂即又折回与金军索战,金军被蒙军死死咬住无法脱离纠缠,几个回合下来,每当金军击退蒙军后想要回城都被折回来的蒙军拖住,金军最终被蒙军这种战法激怒,开始全力出击,在一处山谷中了蒙军埋伏,一时山谷两侧箭如雨下,蒙军将无数滚木礌石推下封锁道路将金军切成数段,后埋伏好的蒙古从金军后面掩杀,妄图前后夹击消灭金军主力,幸亏完颜合达早有准备,命令部分金朝骑兵断后,完颜合达亲自指挥这些金国骑兵拼死突围,最终完颜合达率领两万两千余人退回延安城死守,蒙军随即包围延安城开始猛攻,延安城城高池深,十分坚固,再加上完颜合达预先在护城壕中布满了拒马木,并在壕边堆积土山,上面密布弓箭手,蒙军的抛石车,撞城锥无法破坏延安城墙,攻城十日,不克,蒙军退走,但是蒙很快攻陷了平凉府、庆阳府、泾州,兵锋直指军事重镇京兆府,木华黎并派留守葭州的爱将石天应率军攻占军事重镇河中府,保证金军撤退道路畅通。

完颜合达得知蒙军围攻京兆府的消息后,忙率军一万南下增援会同从河南赶来的金军死守京兆府,木华黎攻城四十多天不能克,转攻凤翔府(今陕西宝鸡),在此之前木华黎派遣蒙古不花进攻凤翔多日,不能克,木华黎率领蒙古主力后会同珊珊来迟的西夏军共计十余万猛攻凤翔府,凤翔府是金军事重镇城墙极其坚固,修内外双层城墙并配有翁城保护城门,木华黎攻城数日不能克,蒙金双方一度成拉锯之势,但是形势很快出现逆转,蒙古大将石天应趁着完颜讹化和河中守将侯小叔出城办理协防事宜时,袭击河中府。

将固若金汤的河中成功占领。可是河中南下可威胁潼关,北上控制陕西到山西交通要道,不容丢失,金军随即调集起五万大军在侯小叔的指挥下发动夜袭,一举夺回河中,蒙将石天应在混战中阵亡。木华黎听说石天应战死后非常悲痛,派遣蒙古在山西留守的按察儿率军夺回河中府,金军陕西主帅完颜讹可听说后忙派遣数路大军救援河中府,可是这些金军援军均害怕在野外遭遇蒙军,不敢救援河中府,不久河中府被蒙军用巨型抛石车轰开多道缺口,蒙军破城,侯小叔在混战中失踪。但是此时木华黎军仍然无法攻破坚固的凤翔府,而西夏军却背弃盟约悄悄撤军,木华黎势单力孤,又害怕河中府再次失陷,退路被断,不得已率军撤退,大军撤退到闻喜县时,一代名将木华黎病逝,蒙军丧失主帅,金军趁机收复陕北失地、河中府、汾西,蒙金战争至此进入到对峙阶段。

力挽狂澜

公元年,金宣宗皇帝在蒙古铁骑的压力下惶惶不可终日,终于在年一月病逝于汴京城,其子完颜守绪即皇帝位,庙号哀宗。

金哀宗完颜守绪画像

金哀宗即位后发现,此时的金朝风雨飘摇,在蒙古与南宋两大帝国的战略夹缝中艰难求生,可以控制的国土面积已经从蒙金战争前的万平方公里锐减到只剩下河南中北部、山西南部、江苏北部、陕西省不到30万平方公里的狭长地区,从北方各地逃来的难民高达千万,土地十分紧张,财政体系彻底崩溃,军队惧战,装备缺乏,军纪败坏,中央缺乏对军队的有效控制。

金朝末年形势图

金哀宗即位后为了扭转金朝的困局,首先与南宋和西夏讲和,表示不在进攻南宋和西夏,集中力量对抗蒙古铁骑,改变了金朝以前外交上四面受敌的危险处境。同时,金宣宗利用成吉思汗率主力灭夏这一有利的窗口期,进行内政改革,首先积极组织境内农业生产,优先大力种植粮食作物,将农业生产作为评定地方官员最重要的指标,同时严禁境内的商人将粮食运往被蒙军攻占的河北、山东、山西地区,严厉打击商人囤积居奇的行为。

同时听从郭仲元的建议修建关河防线,这道防线以潼关—黄河天险为依托将金朝核心地区河南保护起来,并以山西南部、陕西、河北南部卫州等地作为前沿战场,形成可攻可守的防御体系。在军事上,金哀宗大力选贤任能,提拔了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等一大批名将,并以从北方来的流民中选拔精壮进行编练形成了一支直属中央的战略机动力量(都尉军),面对金军普遍缺乏可以与蒙军一战的骑兵现状,金哀宗从与蒙古有深仇大恨女真、回鹘、契丹、汉、党项人中选拔精壮之士,经过严酷的军事训练后组成忠孝军,金哀宗给忠孝军配备了最精良的盔甲,也和蒙军一样装备了蒙古复合弓,并配置了射程极远的“神臂弓”,还通过与南宋的走私贸易,为忠孝军装备了上百支突火枪,由于金朝末期战马极度匮乏,金哀宗通过缴获、饲养、走私等多种渠道甚至给忠孝军每个人都配置了两匹战马,人马均披甲,这样赋予了忠孝军极高的机动性,待遇方面,金哀宗给予忠孝军比普通金军高三到四倍的军饷,并派金朝悍将完颜陈和尚为忠孝军提控,管理忠孝军。

大昌原之战与忠孝军的反攻

公元年,成吉思汗在进攻西夏时病逝于六盘山,其子窝阔台继承汗位,窝阔台汗继承成吉思汗遗志,处死西夏皇族,一举灭亡西夏,后从六盘山、西平府、西凉府迅速南下进攻金朝陕西地区,窝阔台汗命令大将朵额勒率军八千围攻重镇庆阳府,金哀宗派遣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统兵救援庆阳府,朵额勒为了取得更大的战果,决定打一场围点打援战,他只派遣少量蒙古骑兵佯攻庆阳府,派出部分蒙军洗劫宁州,自己则率领主力埋伏在大昌原,等待金军上钩,当完颜陈和尚率领忠孝军四百人赶到庆阳府城下,蒙军随即退走,完颜陈和尚率领忠孝军进行追击,当完颜陈和尚到达宁州时发现蒙军骑兵阵型散乱正在进行抢劫,并没有理会这支小股金军骑兵,完颜陈和尚趁此时机率领忠孝军对蒙军发起袭击,忠孝军以密集箭雨射击蒙军,由于抢劫的蒙军均是轻骑兵,只装备轻型的锁子胸甲,所以大量蒙军士兵被忠孝军射死,当蒙军反应过来之后准备利用弓箭回击忠孝军,可是这些忠孝军各个身披重甲,蒙军的箭雨未能奏效反倒更多的蒙军被忠孝军高超的射术射死,埋伏在一旁的朵额勒率领蒙古重骑兵杀出,往常金军在野战中一遇到蒙古重骑兵立刻会溃散,而今天这支金军却迎头而上,直击蒙军中军,这些忠孝军骑兵以手持马槊的骑兵在前,剩下的骑兵手持狼牙棒在后,向蒙军发起决死冲锋,由于蒙古重骑兵普遍装备弯刀和短小的铁骨朵,在对抗马槊上非常吃亏,在最前方的蒙军骑兵甚至直接被这支金军骑兵顶飞,但是蒙军人数毕竟占优,金军第一次未能冲破蒙军阵型,可是这些金军撤退后很快又拨转马头再次向蒙军发起猛攻,连续多次冲锋,最终令这支蒙军中军彻底崩溃,蒙军自相踩踏,死伤无数,蒙军大败。这场战斗是有史以来金军在野外与蒙军作战中取得的头一次大胜,创造了以四百名忠孝军击败蒙军八千骑兵的奇迹。

完颜陈和尚

大昌原之战

公元年,蒙古大汗窝阔台决定分兵两路攻金,他以史天泽、张柔、按察尔统兵十万为东路军,从刚刚占领的潞安出发,攻卫州,直捣汴京城,自己则亲统大军二十万出延安府攻击金京兆府、凤翔府占领金陕西地区后从潼关进击河南,一举灭亡金朝。东路军很快南下包围卫州城,此时卫州由恒山公武仙率军镇守,卫州经过武仙的多年经营,城防工事十分坚固,卫州城由内外双层城墙构成,并修筑了翁城保护城门,武仙并从黄河引水形成宽阔的护城河,护城河里还沉放有拒马木,鹿砦等障碍物,蒙军到达卫州城下后并不急于攻城而是在卫州城外修筑了长达百里的土山,在卫州城外又筑了一道城墙将卫州城死死围住,筑完土山后蒙军开始攻城,在蒙军抛石车和箭雨的掩护下,蒙军将从附近抓来的金国百姓集中起来,充当挡箭牌,胁迫其拆毁护城河中障碍物,并向护城河中投放巨石沙袋,大量的百姓在这场行动中死亡,蒙军将死亡百姓的尸体推下护城河填铺甬道,很快一条条由沙袋、尸体、巨石填充的甬道铺成,蒙军敢死队在冲车的掩护下冒着金军的箭雨飞石到达城下,用上百台撞城锥开始撞击城墙,并架设云梯开始攻城,金军使用飞爪、铁钩破坏金军撞城锥顶棚后投下震天雷,负责撞城的蒙军士兵被炸的“人肉皆糜,器械均毁”,对于爬城的蒙军金军使用猛油火柜,滚木礌石对付,蒙军在城下积尸如山,被迫撤退。金哀宗听说卫州被围不敢怠慢,派出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樊泽率领数万大军救援卫州,保卫汴京城的门户,援兵到达后很快与蒙军史天泽、张柔部展开激战,史天泽使用重装骑兵攻击完颜合达军,完颜合达派出精兵使用大刀阔斧砍蒙军马脚,使得蒙古重骑兵大量倒地,一片混乱,完颜合达趁机命令金国重骑兵发起反击,史天泽命令蒙古步兵使用马槊居前以马槊枪阵阻击金军骑兵,并命令蒙古轻骑兵在后使用弓弩狙杀金军骑兵,金国普通骑兵战力不强,损失惨重,被迫后撤,这时埋伏在一旁的按察尔率蒙古精骑突然杀出,金军以枪车居前抵挡,弓弩手在后射击,大刀长斧手护住两翼的战术抵挡加上樊泽率军来援才抵挡住蒙军进攻,此时史天泽突然发现昔日骁勇善战的忠孝军并未出现,他亲自率领重骑兵迅速开始搜索忠孝军去向,可是为时已晚,一千名忠孝军在完颜陈和尚率领下步行涉水渡过黄河后上马,悄悄绕到蒙军后部向史天泽、张柔军发起突然进攻,负责殿后的蒙军骑兵以轻骑兵为主,无力阻挡向蒙军中军败退,史天泽、张柔军在忠孝军的冲击下全线崩溃,死伤无数,此时卫州城内的武仙部以抛石车为掩护成功突破蒙军土山防线,前来增援,蒙军陷入金军反包围中被迫突围撤退,按察尔率领残部投奔窝阔台,卫州之战,蒙古东路军遭受重创,窝阔台汗两路夹击金朝的计划宣告失败。窝阔台汗只能决定先攻占金国关中地区在伺机突破金国关河防线,所以蒙军集中力量进攻凤翔府(宝鸡),公元年十月,窝阔台汗见凤翔府久攻不下,派遣蒙古四杰速不台率领两万蒙军骑兵从潼关附近的商洛山(今陕西蓝田)开辟道路,伺机进入河南,突破关河防线,金军很快发现了蒙军的企图,警报送达汴京城,金国忙派遣完颜陈和尚率领忠孝军从卫州赶来阻击,并派遣樊泽率军一万协助忠孝军作战,完颜陈和尚率军抵达后并未马上截击蒙军,而是等蒙军主力进入倒回谷,才发动进攻,因为倒回谷地形狭长,蒙军在平原地带的骑射优势很难发挥。忠孝军以手持两米长的马槊的重甲骑士居前,向行进中的蒙军发起猛攻,蒙军大溃,争相逃出倒回谷,但是速不台毕竟是沙场老将,他明白忠孝军是重装骑兵,冲击力强但灵活性不足,所以他立刻命令蒙古骑兵向谷内开阔地带散开,并利用蒙军的速度优势迅速与金军拉开距离,用弓箭对付忠孝军,但是忠孝军人人披挂重甲,蒙军骑兵的弓箭很难对忠孝军产生伤害,忠孝军也利用优秀的射术回敬蒙军,不少蒙军士兵被忠孝军射杀,但是蒙军凭借人数优势将忠孝军围在当中,速不台想以此将忠孝军消耗殆尽,但是他低估了忠孝军的坚韧性,完颜陈和尚发现自己被包围后并不急于突围,而是不断向蒙军发起猛攻,尽可能与蒙军近战,蒙军被忠孝军打的连连后退阵型散乱,樊泽部正巧在此时及时赶到,迅速抢占山谷两侧,对蒙军形成反包围,内外夹击,大败蒙军,蒙军被杀一万余人,几万匹战马被忠孝军缴获,这位昔日横扫伊斯兰世界,远征罗斯,灭国无数,饮马多瑙河的沙场老将速不台被人数只有自己二十分之一完颜陈和尚击败,成为他一生的耻辱。

速不台战败后窝阔台汗十分恼怒,重责速不台,但在念速不台战功赫赫并在拖雷的劝说下并未对其治罪,令其在拖雷帐下效力。不久,窝阔台汗将攻占凤翔府的任务交给拖雷,令其全力攻打。凤翔府在金朝末年战略地位十分重要是京兆府的门户又是秦陇防线的关键节点,其城墙十分坚固均为巨石砌成,城墙四门均有翁城保护,且地势险要,进攻凤翔府十分困难,为了拿下凤翔府,拖雷特别准备了四百台巨型抛石车,这些抛石车由西征时带回的回回工匠制造,每台抛石车需要一百人操作,可以发射磨盘大小的巨石,拖雷命人在这些石块上涂满石脂,点燃后投向凤翔府,昼夜不停,当然城内坚守的金军也不是等闲之辈,使用数百台弩炮和抛石车与金军展开激烈的对射,战况一度十分焦灼。

拖雷深知凤翔府的重要性,料到金军必然发兵救援,所以他在凤翔周围布置重兵埋伏,以凤翔府为诱饵,准备围点打援。

蒙军巨型抛石车复原图

金哀宗完颜守绪派遣完颜陈和尚、完颜合达、移剌蒲阿统兵出潼关救援凤翔府,完颜合达料到蒙军在凤翔必然设下大量伏兵等待自己上钩,所以他只是率军将京兆府的百姓、物资全部运回潼关死守,彻底放弃了凤翔府,在凤翔府蒙金双射中蒙古新型抛石车毕竟胜出一筹,砸塌了凤翔府的城墙,凤翔府陷落,金朝陕西地区除潼关外全部丧失,金朝的至暗时刻由此开始。

年蒙金局势

窝阔台三路伐金

窝阔台汗执行成吉思汗的遗命,制定出三路伐金的具体方案:左路大军由其叔父翰陈那颜统帅,从山东济南南下;中路由窝阔台亲自率军二十万由山西河中府(永济)南下,右路军由拖雷率领五万借路宋境,从汉中出邓州、唐州绕过蒙军进攻八年未克的关河防线,直捣汴京城。拖雷军向南宋发出友好合作灭金的请求,南宋一口回绝并杀掉蒙古使者用来震慑蒙军,拖雷大怒,率军强行闯关,由于事先南宋朝廷并未授权与蒙军作战,宋军不敢擅自与蒙军作战,所以蒙军迅速拿下军事重镇大散关,击破南宋两个军司,包围兴庆府(汉中),攻破城寨六十余座震慑南宋。后蒙军渡过汉水,一举绕过关河防线,出邓州、唐州,进攻汴京,完颜守绪召集大臣举行御前会议,决定以移剌蒲阿为帅,会同忠孝军发倾国之兵南下阻挡蒙军。

南下的蒙军士兵

当金军主力到达唐州时,蒙军还在汉水南岸,在军事会议上完颜合达等建议移剌蒲阿趁蒙军半渡时将其歼灭,移剌蒲阿以害怕蒙军像大昌原、倒回谷之战时逃离,准备等待蒙军全部渡河后在进行决战。后金军主动撤退到禹山做好防御,等待蒙军的到来。移剌蒲阿战前派金军步兵分兵把守三峰山险要隘口,派忠孝军埋伏在禹山背后,准备进行反突击,当蒙军到来后并不急于与金军作战,而是将金军包围起来,不断派出骑兵部队进行试探性攻击,攻击各个隘口,但是金军士兵以盾牌兵居前,身穿重甲的步兵持马槊、巨斧组成密集方阵居中,弓弩手在后射击,蒙军冲击多次,无法击垮金军阵地。后蒙军进行迂回作战成功绕到金军侧后,向移剌蒲阿中军发起猛攻,埋伏在一旁的忠孝军趁机向蒙军发起侧翼进攻,蒙军无力在山地对抗身披重甲的忠孝军,退走,忠孝军想继续纠缠住蒙军,但移剌蒲阿以害怕中蒙军埋伏为借口,不准。不久之后,拖雷率领蒙军竟然全军撤走,移剌蒲阿认为蒙军害怕金军,下令金军全力出击,想一举在汉水边消灭蒙军,可是出击后不久在一片枣林附近竟遭到拖雷率领蒙军伏击,幸亏忠孝军袭击蒙军中军才逼迫蒙军退走,金军退守邓州城。金军主力虽未损失,可是金军的粮草辎重全部被蒙军摧毁。此时窝阔台汗率领蒙军主力二十万人攻占河中后南下,踏冰渡过黄河进入河南,由于金军主力南下,黄河等关隘均无力阻挡蒙古大军进攻,当窝阔台南下的警报送达移剌蒲阿手中后,移剌蒲阿忙率领金军主力回援汴京城。可是正赶上一月隆冬,天降大雪,补给中断,金军撤军异常艰难。

遭受蒙军袭击的金军

一路之上,金军还不断遭到拖雷军的袭击,大量金军士兵在袭击中丧命,一路之上忠孝军拼死作战,多次赶走前来袭击的金军,但自身也精疲力尽。当金军走到钧州时,移剌蒲阿打算退入城中修整,却接到金哀宗完颜守绪的诏令,汴京遭到蒙军围攻,命令金军主力马上赶回汴京,他将亲自率领大臣迎接,无疑成了这支金军的催命符,金军无奈只能继续赶路,当走到三峰山时已经筋皮力竭,在加上蒙军早以在三峰山道上堆积大量树干拦路,当金军准备搬开树干继续赶路时,却发现蒙军游骑已经将自己包围,到处都是蒙军的火把,金军无奈,只能在三峰山组织防御。可是天寒地冻,大量金军士兵被冻的手脚麻木,盔甲、刀枪上都结了冰,过了不久,比严寒更可怕的灾难来临了,窝阔台汗率领十五万名蒙军赶到三峰山下会同拖雷部,将金军主力团团包围。窝阔台汗将蒙军士兵分成两队,轮流开始对金军士兵进行进攻,并在大营内支起大锅煮羊肉,每组蒙军士兵打累了就可以回营休息,喝马奶酒吃羊肉,这无疑给在雪地中坚守的金军士兵巨大的心理打击。

进攻金军的蒙古重甲步兵

蒙军轮番的进攻令金军士兵再也支撑不住了,逃进三峰山或者任由蒙军屠戮。蒙军见天色已晚,对于逃进三峰山的金军士兵,蒙军采取放火烧山的做法,一面放火一面派兵进行清缴,金军士兵不是被蒙军杀死就是被大火烧死或者被冻死,金军将领完颜合达,完颜陈和尚率领残余金军士兵约有一万余人退守钧州城。

完颜合达血战而死

对于钧州城的金军士兵,蒙军随即展开围攻,蒙军的投石车很快攻破了钧州城门,金国将领完颜合达在一间民宅中被蒙军发现,一场血战后被乱刀砍死,完颜陈和尚自知无法脱困大义凛然走入蒙军军营求死,誓死不降,被蒙军用刀划开两腮、两腿,完颜陈和尚喷血呼叫,致死不绝,死后蒙军将其厚葬。三峰山金军覆没的消息穿到汴京城,完颜守绪大惊失色,自知亡国无日,一面命令金军士兵拼死守卫汴京城,一面躲入后宫纵情声色,借酒浇愁。

三峰山之战

三峰山之战

蒙军兵临汴京城下

自金国南迁后,汴京城作为金国首都,是金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汴京城经过宋、金两代的经营,已经发展成拥有万人口,城围长达三十公里,的大都市。汴京城城防工事十分坚固,以汴河水作为护城河,护城河后建有羊马墙(处于外城和城壕间的城墙,高度为三米左右),羊马墙后是汴京外城墙,高10米,底部宽30米,顶部宽5米,汴京外城墙共有21座城门,其中九座水门防守极其严密,城门外设有铁栅拦路,每座水门两侧均有两座翁城保护城门。汴京外城后还有内城和宫城两道城墙保护,由外到内构成五道防御体系,固若金汤。蒙军十万到达城下后一面派遣使者劝降,一面开始围城,完颜守绪斩杀金国使者表示誓死不屈的决心,后蒙军开始攻城,蒙军先逼迫一路之上俘虏的十余万百姓在金军箭雨下开始填护城河,分散守军注意力,消耗守军弓箭。很快,一条条由金国百姓尸体和石块泥土铺成的甬道建成,蒙军踏着甬道渡过汴河开始攻城,由于金军兵力有限,只是在羊马墙下稍作抵抗便退回外城死守,利用几千架投石车和弩炮加上数万名弓箭手向蒙军疯狂倾泻火力,蒙军同样不甘示弱,利用上千门巨型抛石车抛射裹着石油燃烧着的巨石,与金军形成对射,但是蒙军多次攻击城墙均被金军击退,蒙军士兵的尸体堆满了汴河,蒙军士兵见状便组织上百组小队,推着由牛皮和铁板保护着的撞城锥挖掘汴京城墙,金军见状使用巨石砸破撞城锥顶盖后从城上顺下用细绳连接着的震天雷,震天雷内装满了铁砂和火药的混合物,爆炸后蒙军“人器皆毁,人竟成灰”。

金军弓箭手守卫汴京

公元年三月,连日来的进攻虽然没有攻破汴京城,但是汴京城也很难支持下去了,城内粮草急剧短缺,到处都是饿死百姓的尸体,特别是从潼关来支援的11万金军由于粮草被蒙军抢走,全军溃散,徒单兀被蒙军追杀于逃亡途中,万般无奈之下金哀宗只能接受窝阔台汗的投降条款,自去国号,以完颜讹可为人质,窝阔台接受和议后北返留速不台继续包围汴京城,速不台并未遵守和谈结果而是继续进攻汴京城,金哀宗无奈之下亲自登城指挥作战,金军士气大振,用飞火枪、震天雷连续击溃多次蒙军进攻,蒙军这才停止攻城,返回北方。蒙军走后不久,汴京城便爆发了可怕的瘟疫,历时五十天,单日死亡两万人,上百万人因此死亡。一时间,汴京城白骨相望,虻蝇扑面,全无人烟。公元年,蒙军撕毁和约再次围攻汴京城,金哀宗无奈只能率领少量忠孝军和几万名金军士兵以御驾亲征为借口逃出汴京城,此时汴京城西面元帅崔立趁机发动政变,派兵攻占金国皇宫,将金朝宗室全部软禁后向蒙军议和,同时迎立完颜从恪为监国。很快崔立在汴京城大肆掠夺金银珠宝,并将抢夺来的金银珠宝和金朝宗室全部送往蒙古大营,蒙军命令完颜从恪写下投降书后将金朝男性宗室全部屠杀,女子充作军妓,后蒙军进入汴京城,汴京沦陷。

蒙军攻占汴京城后,马上开始追杀金哀宗皇帝,金哀宗皇帝原本准备渡过黄河北逃山西,无奈在白公庙被蒙军击败,后逃往归德,在逃亡途中金哀宗向南宋乞求和议,借兵抗蒙,被南宋拒绝,不久之后,南宋派遣孟珙为元帅统兵两万北上灭金。

宋军北伐

此时的金哀宗走头无路,在蒙军的追击下逃往蔡州城,很快蒙军张柔部尾随而至,金哀宗无奈退入城中死守,蒙军知道金军此时已经山穷水尽,所以筑起长围围困金军。可是,很快孟珙率领宋军赶到蔡州城下开始猛烈攻城,蒙军为了抢夺最后的胜利果实,加紧进攻蔡州,由于蔡州城粮草不足,金军士兵只能每天吃野菜泥土,甚至是吃人,而蒙军、宋军却粮草充足,每日还在蔡州城下大摆筵席,以此瓦解金军斗志,随着城中守城军械消耗殆尽,金军无奈之下只能用老弱士卒尸体熬煮的滚烫尸油守城,最终蔡州城被宋军率先攻破,金哀宗传位给金末帝完颜承麟后上吊自杀,金末帝完颜承麟也在一个时辰后的巷战中被宋军杀死,完颜守绪的头颅和一半尸体由宋军带回祭拜皇陵,另外一半尸体由张柔带回献给窝阔台汗。金国,从公元年—年,历时国祚年,在蒙、宋的联合打击下以极其凄惨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覆没。

蒙古军围攻蔡州

战略评价

蒙金战争前,金朝上下缺乏对蒙古的足够认识,傲慢轻敌,认为蒙古不过是一群野蛮人,未加防范,金主完颜永济在听闻蒙古即将进攻时甚至称“彼何威然!且无寡,何能入犯?”结果上下的轻敌导致迅速的崩溃,在初战不利后,金朝统治者又惊慌失措,昏招频出,使得局势更加恶化,任用胡沙虎等庸将,赏罚不明,上下离心,丧师辱国,反而还导致政变,内部互相残杀,进一步削弱力量,实在可笑。

在蒙金战争中,蒙古军队注重运动中歼敌,依靠骑兵大迂回机动,从而使得机动性欠缺的金军处于不利局面。金相徒单镒认为“自与蒙古用兵以来,彼聚而行,我散而守,以聚攻散,吾败必然”,可以说是很好地概括了蒙金战争金人失败的原因,尽管金哀宗上台后重建忠孝军等精锐骑兵,但数量较少,为时已晚,已无法改变整体战局,只得取得一些战术胜利。在早期,蒙古军队虽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但随着战争的发展,蒙古一改往日一味劫掠,屠杀,抢了就走的政策,木华黎等重视使用汉军的力量,任用史天泽,张柔等汉军“世侯”,对其许以高官厚禄,加以信任,待遇与蒙古王公相同,以此,得到汉军效忠,以战养战,极大地补充了蒙古军队的力量,同时,依靠汉人“世侯”在所占领地区组建政权机关,进行长期统治。对此,金臣郭文振曾奏告金廷日:“河朔受兵有年矣,向皆秋来春去,今已盛暑不迥,且不嗜杀,恣民耕稼,此殆不可测也。”而金人虽然“九侯封建”,但始终不放心不信任汉人,对其猜忌怀疑,也未能厚加封赏,致使许多汉军叛变蒙古,对战争的胜负起到了重要作用。归根到底,军事战争强弱互相转化,统治数千万人口的金人貌似强大,但外强中干,离心离德,蒙古看似弱小,但团结一致。,用兵如神,来去如风,反而可以以弱胜强,以小吞大,这也是军事科学的趣味之处。

参考文献:

《中华五千年纪事本末》中华书局版

《大蒙古帝国史》

《金史?乌古论德升传》

《金史?乌古论石虎传》

《金史?完颜陈和尚传》

《金史?哀宗本纪》

《武经总要》

《野狐岭战争考》内蒙古大学论文

《蒙古源流》

《蒙古密史》

《元史?太祖本纪》

《元史?睿宗本纪》

《元史?木华黎传》

《元史?速不台传》

《疾驰的草原征服者?辽宋夏金元》讲坛社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南迁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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